早安,說到父親節,上禮拜開始在想父親節的隔天就是爸的忌日,那兩
天弄點什麼吧。昨天弄作業弄到下午,才去了重新開幕的全聯發現有生鮮食
品了,而且感覺上比白河全買來的新鮮多了,真是勾起我技癢想下菜的衝動
,可惜這不是我昨天去全聯的目的。
外省老兵都愛吃水餃,逢年過節一定要包水餃來吃,我小時候的記憶裡
;爸總是想到就包水餃,一包就是八十幾粒,而且爸包的一顆可頂外面賣的
三顆大;算算有兩百四十粒的份量,而我每次吃個三、四十粒跑不掉。抗戰
時,物資拮据,那時空環境不比現在,三餐都是吃稀飯炕餅,連個饅頭都是
奢侈品,因為饅頭放不久,做饅頭實在是不合算。炕餅聽說是用麥子粉烤出
來的一種硬餅,可以放很久,肚子餓了掰(ㄅㄧㄝ)一小角起來吃;不含糖不
含油的,叫現在的人吃起來,肯定咬一口就吐掉。稀飯也不是大鍋煮分來吃
,而是每個人自己背自己的「餉」一小麻袋子裝分發下來的米,架材火燒鋼
杯成稀飯來吃。一小麻袋子一次只抓個小小一把煮,因為每次發那一小麻袋
子不到一斤可能要吃上半月一個月。
抗戰時、前後,在軍裡過節,春節元宵還是中秋端午的,伙房裡能弄得
出的大鍋煮就是水餃了。什麼是伙房?廚房嗎?並不是,伙房是個除了背步槍
外,還背個大鍋子和瓢盆菜刀擀麵棍的伙頭,過年過節若不在前線,又有民
間物資或銀錢可買貨,大蔥絞肉搗醬油棍個麵皮就包起水餃了。這水餃讓官
兵們吃了心裡舒服,還有很大的希望與祝福在裡頭,水餃的形狀就像元寶一
樣,難得的過節又在死裡逃生的前線外,吃上一口口的元寶,給這些官兵們
最深的希望與祝福,讓他們最終能夠絕望中走出未來的一片光景。現在想想
才知道,爸包給我們吃的水餃每口都是多深的希望。
傍晚5點多,我煮了一盤水餃,蒸了兩個饅頭,弄了爸最喜歡的沾醬,
蒜頭粒和蔥末,倒點麻油、香油、烏醋、醬油膏沾水餃,和一節蔥枝夾在饅
頭裡沾醬油再咬一口蒜頭,這是爸最愛的吃法。我點了支香跟爸說:爸,父親
節快樂,吃水餃吧。
今天我做了個夢,我夢到了我爸,我跟他在大白天下的荒郊野嶺,大片
草木雜生。他拿著土工刺刀在開路,砍著比人還高的野草;他說:這路一定要
有人開,後面的人走才有辦法走,可是他沒辦法鋪路,只能先把路開出來。
他又說:你以後要把這路鋪出來,變成道,你的兒子、孫子要把這道路開大、
開平才好走不會摔到、摔也不會摔傷摔重。他還說:別人家人路開的早,你不
要看人家在平路上走的快;忘了你自己要先把路給鋪出來。我看著他著軍服
大小背著一堆東西的背影,砍著欉草消失在草堆裡,後面跟著部隊砍著草堆
向前走進,朝向下個丘頭去。
本來今天打算去大仙寺的,但媽說在家弄就好了,也罷,大仙寺離家裡
也很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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